林晚松开了洛伊的手，改为用一种更平等的、带着鼓励意味的方式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所以，收起你那副要死要活的样。我们还有个教授要去对付呢，我的同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晚有些笨拙地抬起手，想帮洛伊掉泪，但手伸到一半，又觉得不太合适，最后只能僵地、一又一地，继续拍着他的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到这个份上，不是为了有一天，因为一次该死的、不受控制的发，就被迫放弃一切，像个生育工一样被打包送给某个不知名的Alpha，了结余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些话，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脑里一片轰鸣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只手的温度，透过薄薄的衣料，清晰地传递过来，稳重而有力。

        洛伊彻底呆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这个人，除了怕麻烦，还有一个小小的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每一个字，都准地砸在他最痛、最不堪的地方，却又奇异地，没有让他到被冒犯的屈辱，反而有一种被理解的、巨大的酸楚，从心底涌了上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视线，落在了那张被他们乱的书桌上。那里散落着洛伊的笔记，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、她本看不懂的分式和基因图谱。那些潦草的字迹里，蕴藏着他的和执着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晚说着，自己先站了起来，然后向洛伊伸了手，掌心向上，是一个清晰的、邀请的姿态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不是委屈，也不是激，而是一种更复杂的、像是终于找到了同类的巨大共鸣和被救赎般的解脱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晚的嘴角，勾起一个自嘲般的弧度，“我特别看不得，一些有本事、有梦想、并且愿意为之拼命的家伙，最后却因为一些狗屁不通的、不由己的理由，栽了跟。”

了让我自己接来的学院生活能清净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转回，重新看向他，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而郑重，“洛伊・拜，你想成为一名尖的基因研究员，你想靠自己的双手，去改变这个世界对Omega的定义。这是你的梦想，对不对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起来，我的天才研究员。我们得保存力，明天，还有一场仗要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洛伊的瞳孔猛地收缩，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晚。

        洛伊的眶在一瞬间变得，积蓄已久的泪，终于再也无法抑制，顺着他的脸颊，一颗一颗地落来，砸在冰冷的地板上，洇开一小片深的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，回答你的问题，我为什么要帮你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的才华，我看得到。你的努力，我也看得到。你每天泡在实验室里，看的那些论文比雪花还多，你为了省钱买实验材料，连饭都只吃最便宜的营养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所的一切，都只是为了逃离它，摆脱它。可现在，有个人告诉他，这个份，不该是他的结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，甚至带着嫌弃，但动作却很轻柔，“哭有什么用？泪能把兰罗淹死吗？快起来，你刚打完抑制剂，还很虚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晚的语气很平静，像是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，“为了守住这个秘密，你活得像个苦行僧，把自己所有的光芒都收敛起来，装成一个最不起的Beta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从来没有人，对他说过这样的话。在他的世界里，Omega的份就是一切。是原罪，是枷锁，是与生俱来的诅咒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坐床边，任由她拍着自己的肩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的价值，不应该由你的别来定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S级Omega这个份，是你的枷锁，但它不该是你的墓志铭。在它彻底毁了你之前，我拉你一把，仅此而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是他藏在心底最深的、连在梦里都不敢大声喊来的野望，她是怎么知的？

        果然，是这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但是，”林晚话锋一转，目光变得锐利而清澈，仿佛能穿透洛伊所有的伪装，直视他最深的灵魂，“这并不是全的理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洛伊中的光，黯淡了一瞬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晚的声音不，却像一惊雷，在洛伊死寂的心中轰然炸响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巨大的、无法言说的绪，冲垮了洛伊用冷漠和筑起的堤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它不该是你的墓志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喂，差不多行了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晚看着他哭得像个孩的样，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哭声，只是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，任由泪无声地淌，因为极度的绪波动而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晚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初衷，没有丝毫掩饰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晚看着洛伊那双瞬间被汽弥漫的蓝睛，缓缓地说，“因为我觉得，你不该是这个场。你的价值，不应该由你的别来定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些话，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回响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最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