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渐升，第一趟航班已经结束最后召集，他眨眨，站起来活动了一筋骨，又低看了手里的航班信息，走向第二趟航班的登机继续等待。

        沈纪雯一浅蓝旅行服，长发绑起，拉着登机箱笑着和边人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就这样安静地等了快十个小时。

        8月25日，天还没亮，沈时安就打车去了机场。

        外还在飘小雨，衣服半半湿。他站在客厅中央，背对着窗，听雨滴拍打玻璃的声音，密密麻麻，像敲鼓。他没脱鞋，也没脱外套，就那么站着，站了很久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挪动一步，神始终落在沈纪雯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有神，在她转的那一瞬轻微颤了一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也没打算让她看到。

        登机广播响起，人群开始向登机移动。

        沈乐琪和几个同辈的孩在旁边吵闹着，欧丽华着墨镜，一深西装裙，站在最前面。林浩也在，还有很多他从未见过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看着飞机消失在空中，轻声开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时安站在后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一路顺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一刻他屏住呼，几乎不敢眨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家里，在社团，在学校走廊，在外面任何场合，她永远是那个最亮的存在。他很早就知她不缺，不缺陪伴，不缺任何可以让人骄傲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能坦然接纳他，对他好，毫无防备。

        航站楼空而泛着惨白的灯光，他走到柜台前，向人工柜台要了当天所有飞往敦的航班信息。对方递给他一张打印纸，上面写着四个航班时间，最后一班是晚上十三十分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时安低，看了一地上自己的影，提醒自己别忘了自己的位置。别再试图靠近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知她没看到他。

很久没动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他站在离她不过三十米的地方，像个影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她从不介意他的存在，从不担心他会夺走她任何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被众星捧月。

        午两四十五，他站在一号登机附近的角落，终于见到她。

        五整，启德机场开闸。他是第一个门的旅客。

        机场的风冷，玻璃墙后的世界渐渐沸腾。人群交谈声、广播提示音交织在一起，他没有动，连表都没变。

        沈纪雯被众人簇拥着，像从小就活在灯光的公主，目光所及都是她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家几乎所有人都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风拂过停机坪，拌着海腥味，天边还只是微亮。大门还没开，少有人影，他站在那儿，像是来得太早，又像是从未离开过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走向第一趟航班的登机附近，坐，等待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一步步往里走，一次也没回。

        还有陈君，她和沈纪雯并排走着，嘴里不停在说话，脸上掩不住兴奋。她父母也来了，和沈家的人寒暄，气氛一派熟络。

        晚上，沈时安回到中环已是夜里十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