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胜荣幸。”林聿也不回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你要的吗？”他把本拍在她上，“我辛辛苦苦记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明白这已经是他给的妥协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站在原地不动，还想争取些什么，于是她说了来：“你这样，没人会喜你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棉不甘心：“我不知你这样小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用你。”她快速地收好礼，达逐客令，“我要睡觉了，请你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梁韵洁今天问她长大想什么，她也回答不上来，难怪妈妈要那样担心她。她不到像他们那样清楚地规划好一切。这样一想，她也有讨厌自己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棉气得说不话来。如果不是为了和同学的约定，她是绝对不会来主动找他的，她明明已经主动退让了。男的年纪一大就会变得蛮不讲理、倚老卖老，活像个老糊涂。讨厌男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用的是可两个字，但听起来完全不是好话。她抬起要反驳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凭什么谁都能翻、谁都能看。他不允许那种事发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朋友，是易老师啦，他总是很客气。”林棉整理着拆开包装袋，没有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要的笔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成绩单给我。”

揶揄地说。初中女生对这种互送小礼的把戏乐此不疲。

        自己的不痛快，不该算在她上。因为一份毫无重量的礼就生嫉妒的绪，真是脆弱。他自嘲地想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些笔记，他不愿意分享去。今年的暑假比以往的都要长。不是时间慢，而是那些喧嚣一直在。那么大的一间房，她们的笑声闹一整晚，他坐着，从中分辨她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，”他靠着床边，随说，“哥说你要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笔记里全是他写的数字和符号，净、缜密，没有一句废话。他翻开它们时，纸张簌簌地响，像是有什么细微的光漏来。那些如蛛丝般缠绕的笔记，净缜密，像心绪被悄无声息了去，还带着一微微刺痛的快乐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棉回到房间，扑倒在床上。被的表面发凉，蹭着额的那一刻，她忽然有想哭，又觉得哭来也没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    房间的门被推开来，林棉立把枕扔去：“说了不要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棉瞥了一，语气比神还冲：“谁要这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槿一边挡，一边皱眉：“我怎么惹你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棉没说话，翻翻那本笔记。林槿的数学一样好，她当然知。这是林聿给的折中之法，一份不自他手、但依然可以帮她解决问题的笔记。

        林聿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没多久，房门被敲响。没等他回复，外边的人直接推开。在这个家里，这样没礼貌的人不会有第二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砰”地一声门被关上，外边她的拖鞋踩在地板上咚咚的，不知是故意还是没控制好力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声音了一：“我都答应人家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聿坐在书桌前，手还搭在键盘上，光标闪烁，一个字也没再打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总是这样，说着平平无奇的话，准地掐断她的气，把对话拽回他能掌控的轨。她很不喜这种觉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她说“易老师”三个字语调实在太轻快，钢琴上一键一键敲来得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的？”听到林槿这么说，林棉的语气缓和了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才不是，”林棉拆开包装，“我以后要还礼的，可不想欠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借。”林聿果断拒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初二的数学笔记借我。”林棉站在门，右手伸，原来是来要东西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让我不用你。”他转过，推鼻梁上的镜。

        月经期间的激素分本就让她心郁郁。现在增添了新的伤心。他对她说的话，明明夹杂着嫌弃。好像世界上所有事，他早就想明白了。他可以那样脆地拒绝她，但是她总有那么多替别人的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我同学，她数学没考好，想借你的笔记看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纸袋里的卡片来，浪花家的印花卡，京都限定，还手绘着小店标志。林聿捡起来递还给林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这个朋友倒很用心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不需要讲人的，是种理所当然的关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说话就惹我。”她抱着被坐起来，死撑着没低。他站在门玩味地看了她两秒，走来，在她床边坐。

        林聿才没有心安抚她的小脾气，转就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现在知了。”林聿直接打开笔记本电脑，敲击起来，蓝的屏幕反光映在他镜片上。

        笔筒里有只她的笔，原先是她的，因为好写，他就拿过来用。她虽然有不愿，但也再没要回来。他们之间很多东西都是这样，模糊着过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传来一声笑，语气里有明显的意味：“林棉，你有时候是傻得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也是你的事。我并没有答应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句话现在已经对他毫无杀伤力，他要这么多人喜什么。难人人都要学易洵那样花孔雀吗？无聊。